别墅里头，柳月忱和陆竟池大眼瞪小眼，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，不知在较量些什么。
过了会儿，柳月忱刷地站了起来，他摸到手机打了个电话，“过来。”
陆竟池眉头微蹙。
他对柳月忱调查到的消息不多，对他的为人也不是很清楚。
没几分钟，外边进来两个人。
他们径直来到陆竟池身边，一人抓着他的胳膊，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陆竟池疑惑地看向柳月忱，后者单手托腮，手肘支在桌上，就这么盯着陆竟池，也不说话，戴着面具也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就在陆竟池疑惑之际，那两个人在他身上一阵乱摸，又扒拉着他脸左看右看。
陆竟池眉头越蹙越紧，隐约有暴走的趋势，他手指攥成拳，拿出了他最大的忍耐力。
在一阵扒拉之后，其中一个人掐住他的手腕，是在把脉。
“兄弟，火气有点大，稍微冷静点。”把脉那人瞥了他一眼。
其实陆竟池没什么表情，但把脉的人一下就察觉到他体内的气血翻涌。
过了会儿，两人终于放开他了。
其中那个人走到柳月忱身边，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柳月忱面具下的目光闪了闪，他挥手示意两人下去。
很快，客厅里就剩他们两人。
柳月忱忽然说，“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陆竟池盯着他面具看了片刻，“面具摘了看看。”
柳月忱猛地拍桌而起，他指着陆竟池道，“要不看在小九的份上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！”
陆竟池忽然扬起嘴角，一副要将他脸上的面具看穿的眼神。
“你还敢笑？”
“和我想的不太一样。”陆竟池没有收敛，笑意更深了，那模样就好像在看一个暴躁的小孩子。
“那你想的是什么样？”
陆竟池没说话。
柳月忱走到他面前，俯下.身，近距离打量着他，“陆竟池。”
陆竟池眉梢微挑。
“你以前对我妹妹不好，现在还让她守寡。”他揪住陆竟池的衣领，“不然长痛不如短痛，我现在杀了你怎么样？”
陆竟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，才伸出手，抓住他的手，从自己衣领上扒下来。
“我没意见。”
柳月忱愣了一下，旋即又抓住他衣领，“你真以为我不敢？”
陆竟池多少有点无奈，他两手一摊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
然后柳月忱下不来台了，他手指捏的咯咯作响。
他一怒之下一拳打在陆竟池下颚，力道不小，连椅子都发出了一声巨响。
“找死！”
陆竟池偏着头，他缓缓抬手摸了下嘴角，有血溢了出来。
他忽然咳了一声，一大口血不受控制的淌了出来，将他整个掌心都染红了。
柳月忱再次愣了，他知道陆竟池身体弱，却没想到弱成这样，弱到一拳都能要他命。
“你不是装的吧？”他有点慌了，甚至还看了眼门口。
陆竟池缓了好一会儿，才抬起袖子，擦掉嘴上的血，转头看向柳月忱。
脸色比刚才更虚弱了。
他低笑了起来。
“三哥，我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，你要打我也好，杀我也罢，我没有怨言。”
“你们才相认，不要因为这点事而产生隔阂，就算死，也不差这一时半会。”
柳月忱盯着他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。
对一个不怕死的要死不活的人，他能干什么？再打一下都能上西天了，骂也没什么用，他根本就不在乎。
柳月忱是真的服气了，他重新回到旁边坐下，跟陆竟池说，“我告诉你，你要是敢让我妹妹守寡，我让你死都不安宁。”
“你不是都已经清楚了，何必说这些？”
柳月忱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，“不，我有办法。”
“是吗？”
柳月忱轻哼一声，“当然，但我要你告诉我，你想不想活下去？亲口告诉我，想，还是不想？”
陆竟池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，却迟迟没有开口。
“怎么，你不想活？”
“只怕没这么简单，植物人也是活，如果是那种，我拒绝。”
“那当然不是，植物人，在我眼里和死人没有区别，只不过副作用很大而已，你会活的生不如死。”
柳月忱身子前倾，凑近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应该问你，敢不敢活下去？”
两人四目相对，空气短暂的凝固半晌。
江澜在外面等了很久，不见两人出来，她实在等不住了，抱着丑丑跑了进来。
“你们还没聊完吗？”
柳月忱收回视线，坐了回去，偏头看着陆竟池。
陆竟池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江澜，她抱着孩子，逆着光，身形有几分单薄。
片刻后，陆竟池收回视线，看向柳月忱，“谢谢三哥。”
这是他的答案。
柳月忱冷笑，“现在谢我太早，等你能做到再说。”
陆竟池微微一笑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“那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
他转身离开，来到江澜身边，握住了她的手，“走吧。”
江澜愣了愣，她来了这么久，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拉她的手。
她忍不住也扬起了一个微笑，点点头，又回头看向柳月忱，“三哥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柳月忱挥了挥手，示意她赶紧走。
司凝瞧着两人手牵手出来，她感觉自己多余了，主动上了驾驶室，“我来开车。”
上车后，江澜偷瞄了眼身边的男人。
他主动把丑丑接过来，“给我抱着吧。”
他一改往日的冷漠，有点突然，江澜有些不太适应，不知道他和三哥说了什么。
“我们说话没关系吗？”
他笑了一下，“没事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
江澜总算是松了口气，她握住他的手，“那你们刚才说了什么？”
陆竟池盯着她看了会儿，反手握住她的手，“你三哥说，要是我欺负你就杀了我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为了我的小命着想，只能答应他了。”
江澜一脸疑惑，这不像陆竟池能说的话，他这人有有反骨，别人越要求他什么，他就越反着来。
当然也有可能，他为了她，所以顺着三哥的话说罢了。
“那我们，算是……”江澜看到前边的司凝，有些话太肉麻她不好意思说，到嘴边又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