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塞纳在你那里。”
女孩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清晰，聂雨捏紧了手机。
她正坐在浴缸边上，浴缸里正是那条不久前从研究所失踪的人鱼阿塞纳。
阿塞纳用微长的指甲挑了一下聂雨的睡衣衣摆，露出一小节白皙的皮肤。
然后冰凉的手贴上腰际，聂雨被这个温度激得颤抖了一下，声音都有些不稳：“他……在我这里。”
那边没有再说话了，但这样的沉默还是令聂雨感到一丝不安。
“知道了。”那边的云浅这样说。
电话被挂断，下一秒，聂雨的手机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走，随意地丢在一边。
“我走了很远…才找到你。”
衣摆被更大幅度地掀起，聂雨没有挣扎，更没有反抗。
只是新换的睡衣再次被水浸透…
———
那是男女主的故事，云浅没必要，也不想插手，所以她率先挂断电话踏上回家的路。
云浅的家离研究所并不远，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，所以她一般都是走路上下班。
走在路上，云浅仰头，从高楼大厦的间隙中窥见今晚的月亮。
今天的月亮格外圆，颜色澄黄剔透，映着灯火通明的城市，也映着另一边的海洋。
蓦然地，云浅心里突然有去海边的冲动。
冲动来得突然又莫名，云浅摇摇头，想把这种想法甩出脑海，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休息。
可是步子迈出去几下，她还是停下了下来。
然后方向一转，目的地变成了海边。
来到海边时，微凉的海风将云浅的脑子吹得清明了一些。
怎么就过来海边了……云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。
海面一片平静，乐此不疲地涨潮退潮，海水来了又走。
云浅站了一会儿准备掉头回去，转头的那一瞬间，身后的海面传来了声音。
是缪尔。
缪尔从深海处游来，在夜色下，那双湛蓝色眼眸却更加明亮神秘，银白色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身上，背着月光，像是深海而来的神秘海妖。
他身上的气质矛盾又复杂，云浅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缪尔。
也有可能，缪尔就是这样的一条鱼。
“缪尔……”云浅低声呢喃，眼睛突然变得空洞迷茫。
“过来。”
云浅听到这一声似诱惑又似命令的话，竟听话地走过去，一点点走进海中。
海水漫过云浅的脚踝，小腿，大腿，温度很低的鱼尾调皮地圈住云浅的脚踝，而后再到腰侧。
好凉，又好热，两种极端矛盾的感觉让云浅十分难受，不自觉地搭上缪尔朝她伸出来的手。
渐渐的，那股凉意不见了。
紧随之来的是足以燎原的炙热。
………
“！！！”
云浅猛地睁眼坐起来，缓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发觉自己是在自己的家。
昨晚的…难道是梦吗？
云浅挠了挠头，掀起被子看到自己穿着整整齐齐的睡衣，小声嘟嚷着：“应该是梦吧。”
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，而且她和缪尔还……
几秒的记忆复盘之后，云浅用手捂住了自己烫到冒气的脸。
她又想到了关于人鱼某方面的传闻，然后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。
云浅飞快下床，百米冲刺般冲进浴室用凉水冲脸。
镜子中的女孩脸上是挡不住的疲惫之色，就连平时走过去不带喘的上班路程，云浅今天走下来也有点累。
这个梦的后遗症有点厉害，云浅想。
云浅刚走进研究所，正好碰上同时进来的聂雨。
令云浅意外的是，聂雨面上也是一脸疲色，仔细看黑眼圈也有些重，看起来像一整晚都没睡。
阿塞纳已经回到了研究室里，研究人员对换水管为什么会破，和破了又是被谁修复的这两个问题表示疑惑。
本来研究人员们是想去查监控的，却意外发现昨晚的监控都不能用了，今早才被发现然后修好。
里面唯二知道内情的人嘴巴一个比一个严，于是这两个问题就这么不了了之。
云浅回到办公室，小助理已经打好了早餐放在云浅的桌子上，“博士，正好你来了，趁热吃吧。”
“今天早上有虾饺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云浅听到虾饺有种莫名的排斥，明明之前都没有的。
好在这种排斥并不强烈，云浅还是把虾饺都吃了个干净。
“对了博士，今早有海边的渔民打电话给我们研究所，说是有一块海域莫名出现了很多死鱼，想请我们去看看情况。”
“死鱼？”
小助理点点头，随后打开自己的手机，“这里有照片。”
云浅接过小助理的手机，手机上的照片里，明明海水看起来都很干净，表面却浮起了很多鱼，看起来并不是全都死了，云浅看到有一两只还在正常地吐泡泡。
“去看看。”云浅说。
可是等到云浅带着小助理到达照片上的海域时，海面一片干净。
小助理：“？？？”
鱼又活啦？
云浅登上还留在原地的渔船，询问着穿上的渔民，“请问，那些死去的鱼类呢？”
渔民挠着后脑勺，一脸惊奇：“这就奇怪了，明明我拍照的时候它们还翻着。”
“可是就在刚刚…大概你们来的五分钟前吧，诶，它们又都好了，游的不知道去哪了。”
云浅：“………”
见了鬼了。
了解了一下情况，云浅回到研究所的船上，渔民开着渔船先回去了。
小助理两只手虚虚握着放在眼前，作望远镜的模样看着远处的海面：“这鱼不会成精了吧。”
“………”
可能是吧，云浅想。
“先在附近转几圈吧，看看是不是被海浪冲到别处去了。”云浅说。
“诶，好。”小助理点头，进船舱去跟开船的人员说了。
云浅站在甲板上，船只行进地并不快，晃晃悠悠地，让她感到有几分困意。
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，正打算眯一会儿的时候，额头突然淋到了几点水珠。
云浅：“……？”
她探出半边身子朝底下看过去，看到几只鱼在船边游。
渐渐的，几只鱼变成一群鱼，大小各异，身上花纹、种类也不尽相同。
像是得到了什么的命令，小鱼们突然摆出了一条小鱼的形状。
云浅看着眼熟，是她之前在沙滩上画过的简笔画小鱼的模样。
小鱼们只摆了这个造型一会儿，随后就开始群魔乱舞起来，绕得云浅眼花缭乱。
具体可参考公园里被投喂时鱼儿们争先恐后抢食的状态。
云浅：“………”
云浅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，心想难道海里除了人鱼，还真的有别的鱼成精了？
群魔乱舞结束之后，小鱼们整齐有序地排成了一个箭头模样。
云浅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，看到了一尾尾巴长而华丽的人鱼，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闪烁。
噢，不是成精了，是受到海底小霸王压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