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一鸣见宛隽陷入了沉默当中，以为她情绪低落，努力转开话题：“……你的法术，只能用来搞清洁吗？”
宛隽回过神来：“当然不是。”她完全没接收到卫一鸣的好意，反而又把话题拉回来：“我正想跟你说这事，如果我可以让别人也使出法术呢？说服力会不会强一些？”
卫一鸣大喜：“那感情好！”
宛隽的办法就是，让异能通路已经修复一段时间的胡斌或米纱学习他们本系的法术。
异能者对自己本系的法术本来就有先天优势，即使他们现在异能通路没能完全修复好，多练习几次应该也能使用。何况，宛隽只是打算教一点简单的，在修仙界里一个练气小修士都能使出来的那种。
听宛隽介绍完，他连连点头，“如果是两个人就更好了！”
他想到了周韧：“周韧呢？”
被宛隽否决：“周韧是个雷电异能者，雷电异能本就比其他异能更难操控，何况他还有双异能核，难度翻倍。”
卫一鸣认可点头，可是不一会儿，他的表情里现出些妒意：“胡斌都可以，为什么不能是我？”他自己也是土系异能者来着。
宛隽对他的脑回路无语：您这么大一教授能别这么幼稚么……
她腹诽归腹诽，还是得耐心劝慰：“您以后也可以，现在只是异能通路暂时没修复好。胡老师毕竟比您早修复，进度快一点。”
卫一鸣表情平复了一点，但还是有些忿忿地念叨：“早知道、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我自己上……”
宛隽对这个老顽童也是服气：“您要是心急的话，多做冥想，修炼进度也能快一些。”
卫一鸣：“能快多少？”
宛隽：“您……不是在研究这个课题吗？”
卫一鸣：“也是哈，我给忘了。”他拿起手边的平板，刷刷刷地发了好几条信息出去，还不忘问宛隽要保证：“你确定？他们很快就能学会？”
宛隽语气平淡：“快则两日，慢则一周。要是一周之内还没法学会，要么练习不够勤快，要么，就是蠢。”
卫一鸣大笑：“哈哈！说得对！”
他突发奇想：“你当初学法术的时候用了多久？是什么等级？”
宛隽无言地看着他，似乎在说“你确定要问这个”，她尽量谦虚、客观回答，毕竟修仙界跟这个世界的修炼水平差得有点远：“没多久。E级。”
卫一鸣都习惯她凡了：“OK，其实就是一学就会是吧。”反应一下又愣住：“E级？”他以为至少要达到C级。
宛隽肯定：“正常的情况下，开始修炼之后就能使用自己本系的简单法术了。”
卫一鸣大为惋惜：“原来是这样。”也就是说，要是他们一开始不是用清空异能的方法来催长异能，本来他们也可以顺利使出法术的……
宛隽：“不过也没差，你们现在使用的也算是法术——最简单的那种。”
卫一鸣哭笑不得，不确定她这是不是在安慰他，只是这安慰里夹带的讽刺浓度高了点儿。
不过他大概也明白了宛隽的意思：她说的是他们使用异能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，但是修为提升上去了，再简单的法术也能有巨大的威力。
事不宜迟，两人分头行动，宛隽去联系米纱。
卫一鸣马上就想把胡斌召唤过来，没想到胡斌只回了一句：“在值班。”
卫一鸣很懂什么东西最能搔到这个学生痒处，只回了一个视频，是刚刚宛隽对工作台施展清洁三件套加增白法术的情形，肉眼可见地那一块区域就变干净了，唰唰唰几下过去就堪比被清洁机器人清扫过，无论是谁，就算感受不到异能之力也能一眼就看出异样。
胡斌：……
胡斌：！！
胡斌：好的老师，我马上到！
而米纱这边，她说在上课。宛隽跟卫一鸣商量了一下，决定暂时不告诉米纱具体内情，等她练习好之后可以拍一个全息视频让卫一鸣送去上面就可以了。所以教法术、练习、拍摄这个过程也不需要把她带到异能研究院来，借用一下修炼馆就可以。
而胡斌其实也能一样处理，但他毕竟也能算是异能研究院的半个成员，能出入研究院，何况他也知道前情，告诉他也无妨。
加上卫一鸣觉得，上面在看过全息视频之后，很有可能还会把人找过去见见，现场确认，这样的话，胡斌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。
胡斌是土系异能，在这个世界里土系异能主要是几种：形成土墙进行防御、形成土刺进攻和控制泥地塌陷。
这三种听起来很全面，攻守皆备，但实际上局限性很大。
这个世界的土系异能者对“土”的要求比较高，A级以下异能者的异能甚至无法作用于水泥，就算是A级异能者，对坚硬的材质也是束手无策，比如混了钢筋的水泥、硬度较高的岩石等。
而形成的土墙有多坚固、土刺硬度有多高、泥地塌陷坑埋的效果怎么样，就全看异能者的修为和掌控力了。
太鸡肋了。宛隽暗暗摇头。甚至开始怀疑起来，按照这个世界异能者的异能水平，到底是怎么战胜“末世”的……
宛隽教给胡斌的是“土遁术”和“土刺术”的变种应用。
她之所以选择这两个法术，纯粹是因为能抓人眼球，一看就跟这个世界原有的土系异能应用，不！一！样！
“土遁术”顾名思义就是土系异能者利用土系亲和的属性，从土地中遁逃，逃遁的速度与异能者本身的修为与土系环境的优劣相关。
而“土刺术”，虽然这个世界也有，但他们的土刺都必须有依托，比如只能在泥地上生成土刺，宛隽的“土刺术”却是可以凭空出现的，从空中攻击敌人。
说到底，法术依托的就是异能（灵力），如果真要有泥土才能生成土刺，异能者跟苦力也没什么区别。
卫一鸣&胡斌：……不至于，不至于。
胡斌讪笑：“也没有吧……可能就是，我们想象力比较贫乏……”
宛隽不置可否，懒得跟他争辩。
从“末世”时代到星际时代，就算“末世”期间文字资料少，没法确定经历了多长时间，人类从地球出逃到现在也有四百多年了，期间有那么多异能者，难道个个都没有想象力？
就算他们的想象力被自身的异能水平所限，无法付诸实践，但是，怎么会一个误打误撞、用正确方式修炼异能的都没有？
这个疑问宛隽从认识到这个世界异能水平之低就一直盘旋在心底，星际时代人类基数如此大，按照概率学，总有另辟蹊径的异能者吧？却一直没能发现正确的异能修炼和使用方式，这其中，是否有什么内情？
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，宛隽再次暂时搁置，当务之急还是眼前的事。
异能研究院和机甲学院占地极广，除了前头形似钢铁飞翼的主体建筑，还有庞大的底下区域和后面圈起来的大片实验区域。
现在他们所在的一片泥地，就位于户外的实验区域，专门用于土系异能实验。
宛隽把要领教给胡斌，旁观着他尝试了几回，纠正了某些错误点之后就打算回实验室去了。
胡斌正想再尝试土遁，闻言愕然：“你就这么走了？”
宛隽莫名：“要不然呢？”
胡斌：“你不多看着我点儿吗？就不怕我练习过程中出什么岔子？我可是这个世界上练习法术的头一人！”
这最后一句话近乎炫耀了，也不知道在炫耀个啥——哦，旁边还有个故作不屑实际上羡慕嫉妒恨的卫教授。
宛隽只觉槽多无口。胡斌这人，以前只以为是个暴躁汉子；熟悉之后，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。
她面无表情：“没必要。你一个A级土系异能者，练习基础的土系法术，有什么好担忧的，难道还能在土里被活埋了吗？”
胡斌语塞，这话还真是，很有道理。
卫一鸣听到这话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。
宛隽继续打击他：“还有，第一个练习法术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。我，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使用法术的人，还没说什么呢。等你不需要练习也能使出法术的时候再来我面前说这话。”
胡斌……胡斌蔫了。
傍晚了，宛隽正想离开研究院，她跟米纱约好了，吃过饭以后就去修炼馆教她法术。
结果迎面撞见灰头土脸的胡斌。
胡斌一见到她就上来粗声粗气地诉苦：“宛隽啊，你不是在坑我吧？土遁这个法术，我一不留神就陷在土里动不了……”
宛隽听完后却认真地鼓励他：“不错呀，已经能把自己埋进土里了，从土里出来也很快了。”
胡斌：“……”这话让人怎么说呢？虽然事实如此，但听着真的很不对劲。
胡斌：“不开玩笑……”
宛隽认真：“我没有跟你开玩笑，多练习两天就好了。”
他一脸不信又生无可恋的样子：“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土、吸了多少灰。”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惨境，条件反射地“呸”了几声：“土……是真的不好吃啊。我为什么是土系呢……”
宛隽听了这话，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他，果然……身上都是土。她顺手甩了一个除尘咒叠加清洁咒，想了想回头一看，胡斌经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个个黑印子，看着超不顺眼，也扔了几个清洁咒。
胡斌看得满眼放光：“像这个法术就很实用啊！”
宛隽：“想学？”
胡斌点得像饿鸡啄米。
宛隽冷酷微笑：“等你练好了土遁和土刺再说吧。”